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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行与摄， 70岁， 175cm， 福建 福州

发布于2014-08-18 22:54

数学知识，我学过“一元几次方程”，学没学过“二元几次方程”就记不清了，有没有什么“三元几次方程”就不知道了。再高的就更不知道了。记得清的是，知道的是，为了不辜负对我如同救命的高考(在这件事上我一直感激老邓)，我是孤注一掷，不成功便成仁。
面对高考，我清楚自己的底子。为在数学上多少得点分，买了几本教材，数学三角几何之类，认真地像模像样地到处请教。数学知识不能隔着锅台上炕，而且我根本就没什么基础，一段时间下来感到不好啃，收效太低，同样的功夫用来学文科知识，效率就很明显(可以说是性价比)。急忙转产，我知道必须用其他几科分数补救，不然就完了。在这件事上我还没有傻掉，比较安慰。
林业局的考生要进县(城)赴考——那县城虽然号称全国人参之乡，但是文革浩劫刚刚结束，作为考场的县城中学也是破破烂烂。我这社会考生与高中生同堂考试，尽管全是陌生面孔，尽管桌面裂了几道口子，尽管长凳三条腿(最后一排靠墙，不会歪倒)，然我竞技状态良好，两个回合下来，精神头十足。第三个回合是数学，开卷一看，一道题也不会，傻了，写完姓名和考号坐了30分钟，走了。精神头仍不减。有据可查：
离开考场我直奔招待所，寻思着再看看书。带队的校长带老师，带队的老师带学生，我不是学生不知由谁带——好像是由校长带，(校长也是中学那个小沙龙的成员)与我很熟。学生考试的时候校长带队打扑克。
“怎么回来啦？”校长盘着两条细腿坐在炕上，手里忙和着，看到我进屋，抬起两条细眼问我(还挺负责任的)。
“不会。”我低声说。
“一点也没答吗？”校长好像比较为我耽心。
“没答。”我比较不好意思。
“白卷？”校长有点不信。
“白卷。”我不得不说。
“那你回去吧。”校长没办法道。
“凭什么回去，还有两科呢。”我大光火。
“那你去邮局帮我给会计发个电报。”片刻，校长说。
气人吧，那家伙居然不考虑我的时间宝贵。用了十几分钟，我到邮局把那十几个字的电文发了，急忙回到招待所交差。
“怎么落的款？”校长眼睛盯着扑克，比较不放心地问我(他没忘记那会计是女的)。
“强。”我很认真地说。那是校长的名(我不想说落的姓)，几个老师哈哈大笑，输者脸上挂着的纸条抖动着。
“什么？！你怎么……”校长顾不上扑克，瞪着我，大惊道。
“电报嘛，简单扼要嘛。”我窃喜，一本正道。出门，大笑。
真正大喜的是后面两个回合发挥还好，没有辜负天赐的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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