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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秋韵， 74岁， 163cm， 北京 西城

发布于2009-03-21 12:41

4岁时我从北京到上海，住在南京西路的华业大楼。13岁随着父亲迁居到了徐州，细数在上海不过9年。也许是童年的记忆犹如一张白纸，那点点滴滴的小事，都印刻在上面，让我终身难忘。
夏夜，在阳台上乘凉，常常可以听到楼下传来乡下口音的叫卖声：卖~白兰花~~~白兰花买阀~~那高一声低一声的叫卖声吸引了我，我拉着妈妈去买花。一个中年的乡下妇女，手臂挎着一个竹篮，竹篮里有一些含苞待放的白兰花和一些细铁丝，还有已经穿好2-3朵做成的胸挂。夜晚走在马路上擦身而过的年轻女人，那随风飘过的淡淡幽香伴着轻轻的侬语，让人不由地心醉。那女人身上一定会佩着白兰花的胸挂。
有个小学同学的姐姐，我常常会在弄堂口的小店里遇到，大约17、8岁。漂亮白皙，梳着一条大辫子垂在左胸前。穿着士林蓝色掐腰的中式大襟布衫和肥腿布裤子。在胸前的布扣子上，常挂着一串白兰花。那黝黑的大辫子，那一袭士林蓝的布衫，那婀娜的身姿和布扣上挂着幽香的白兰花，都是我童年记忆中的美人图。后来不再见到了大姐姐，听说她去了新疆支边。再后来我又离开了上海。
10月，我用十一的长假再加上教学假，有三周的时间旅行。从北京出发，到山东，徐州，无锡，常州，在上海小住了一周时间，去寻找儿时的记忆 。去旧居华业大楼，在小学的同学家住了一天并且请另外一个小学同学吃晚饭。这个同学文革后到安徽插队，与当地人结婚，没有孩子，后来返城回到上海，她母亲是北大的高材生，自然看不上乡下人，她就与丈夫分居两地。没有机会上大学，也只能做些财会工作。
请她吃完饭从酒店出来，随风飘过来一阵幽香，我四下张望，才看到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个老妇人，佝偻着身子，大约70岁的样子，借着酒店霓虹灯的光亮，她一边用细铁丝穿着白兰花的花蒂，弯出挂扣，一边嘴里叫着：卖白兰花~~~身边放着一个竹篮，里面有几个做好的白玉兰胸挂。我一阵欣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我蹲下身子，挑拣了几个，给我自己，给同学挂在胸前。
夜晚，我把白兰花胸挂放在床头入睡。朦胧中，我仿佛看到大姐姐，还是那漂亮白皙的脸庞，黝黑的大辫子，那一袭蓝布衫，那婀娜的身姿，伴着淡淡的幽香，向我款款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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