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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龙， 55岁， 160cm， 澳门 澳门

发布于2014-02-07 02:32

老王的故事---媳妇篇

老王出生于一个传统封建大家庭，一生勤劳朴实，忠诚本分，性格软弱，但家风严谨，一辈子言传身教，注重对孩子的品格塑造，几个孩子因材施教，到也算得上各有所成。只除了头一个女儿养得有些过于宠爱，落了个坏脾气，凡事都得听她的之外，其他的都算不错。特别是老大老二，两个儿子后来都做了官，光耀门楣，最小的女儿靠自己的奋斗，不仅拿到了硕士学位，而且成了那一大片地方唯一一个到外地工作的大学老师，老王非常高兴。

时光飞逝，轮到儿子娶媳妇了，四个儿子，四个媳妇，老王一个都不满意，常常暗地里独自摇头。其实老王并不是嫌贫爱富之人，况且那个年代，大家都穷，老王倒不在乎对方家里有多穷。对于这四个媳妇的担忧，更多的在于他们的出身和家教。具体原因如下：

老大，对象的父亲是个踩三轮兼摆地摊的，且好酒，动不动就打老婆，那位亲家母可谓是倍受艰难。他们家那老大虽是个儿子，却从小娇生惯养，自私小气，胆小懦弱并且不善待底下的三个姐妹，在父母全力支持下娶了妻生了子，却隔门另过，对父母也拒不接应，对妹妹们也不接济，毫无长子风范。老王不同意，言道这乃是市井巷陌里的子弟，小门小户多数会娇生惯养溺爱男孩，被宠溺的男儿不会有出头之日，娶这样人家的女儿做长媳，老王家人口众多，长房长媳有着示范作用责任重大，这样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虽吃得苦，短时间内看似贤惠能干会持家，但是没有个良好的兄嫂作榜样，唯恐将来薄待弟妹，甚至斤斤计较，有失大家之和睦。


老二，对象的父亲早丧，母亲带着拖油瓶的女儿连续改嫁，第三任继父又得癌症去世，这一个女儿生得标致养的彪悍，聪明漂亮伶牙俐齿。老王觉得她母亲颧骨过高命太硬，加之一个独生女儿没有兄弟姐妹，不懂兄弟手足之情，担心将来兄弟手足相处时会出现问题，特别是对年幼些的小妹妹。

老三，对象家姐弟二人，倒也和睦，却不料亲家翁突遭不测死于非命，亲家母守孝未及一年便再嫁，老王深觉不妥，深恐如此家风熏陶之下儿孙行为恐将失范。


最不满意的，是第四个儿子的对象。
四子生于三年灾害期间，营养不良，相对其他几个，为人虽也老实但头脑确有些简单，一直找不找对象。有人介绍了这位公交车售票员，儿子便急急的想要结婚。老王托人婉转一打听，这可不得了，原来这家有虐带小姑的传统，该女的奶奶爷爷走的早，小姑尚未成年便只好跟着哥哥嫂嫂度日，却不意嫂子也就是该女的母亲心狠腹黑，日日黑脸冷语，可怜该女的姑姑在家站不住脚，无奈只好匆匆嫁了人离开，年仅十五岁。老王最为担忧的是此女人高马大，进门并不言语，深恐将来有变。想着膝下幺女当时尚未成年，这个儿子又老实巴交，非常担心将来媳妇家的悲剧在老王家重演。


可是忧虑归忧虑，儿子们个个男大当婚，已是由不得父母了。于是仍然是全力支持，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接了媳妇，一个个，扯债拉债，排场也不算差，该有的，也都有。债嘛，老两口慢慢还吧。


刚开始倒也还罢了，新媳妇过门，也都图个表现良好，老王也暂且将忧虑按下，和眉顺眼地过日子。只是后面日子长了，事儿也就多了起来。


首先是四媳妇，因为和公婆吃住在一起，凡事颇有不爽有不便多言，只一味往幺女儿身上赖，不断的追问为啥幺女儿这么大了也不找男朋友出嫁？老在家吃饭不出生活费？此时幺女已然成年，工作繁忙，即使回家也只是吃顿晚饭。按说这未出阁的女儿住在父母家，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可这位就是容不下，先是背后嘀咕，后来终于爆发正面冲突，大半夜的和公婆大人爆吵起来，说的是小姑为啥不付生活费，骂得是如此娇生惯养好吃懒做将来肯定没人要云云。婆婆气得大哭长叹，难怪人家说小姑打了未出阁，堂屋里洗脸哥嫌，房里梳头嫂嫌，解放前的嫂子虐待小姑，现在可是新社会了云云。

见此情景幺女只好长住在宿舍，偶尔周末抽出时间回家陪陪父母，即使这样，也从未空手回家，即使这样，四媳妇也是十几年一贯制的黑着个脸冷着双眼，从未对小姑有半分和颜悦色。老王无奈只有暗声叹气，边骂边教这没用的儿子，为人处事，堂上教子堂下教妻，不可如此错待小姑。然而十几年过去，收效甚微。


可怕的还在后头。


初时勤劳持家的贤惠长媳，在经历了改革开放的经济大潮之后，开始了一系列的变化，最终在婆母去世后，自己一分钱没花不说，还趁老王悲伤过度人不清醒，主持着把亲戚朋友送的慰问帛包分了个精光，一分钱不留给年迈的公公，反倒使得公公从此背上两三万的人情巨债。


二媳妇也在婆母病重及去世之后原形毕露，争强好胜闹得全家是鸡犬不宁。


三媳妇倒是没闹，只是在后来轮到由三儿子照顾老王的过程中，不断的电话打到公公家来，不是今天这个坏了就是明天那个坏了，一分钟都不想儿子留在老王家里尽尽孝心。儿子接到电话有时候也是磨叽不过，只好（或者正好）抽身而去。


长女行三，从小到大绝对是掌上明珠的待遇，十四岁还是奶奶帮梳头，哥哥们背着去上学。虽说是刀子嘴豆腐心，可脾气来了一句话可以噎死人，有时候好话也说成坏话，棒子打人般的难受。老王和她没法沟通，更别说照顾晚年了。


每到这时，老王便一个人面对着孤独的墙壁，握着唯一陪伴在身边的宠物狗的一双“手”，沉默不语。


想不到，十几年前幺女儿从外面收养来的流浪狗，而今最知书最识礼最心疼的女儿远在他乡，这收养的狗儿竟成了自己寂寞时唯一的陪伴，老王不由得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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