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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上的来客， 79岁， 172cm， 北京 朝阳

发布于2008-12-19 23:57

要 写 老 爸 有 点 难（代序）

最重要的老爸要出书，还在酝酿此书时我就雀跃并自告奋勇：我要写篇文章给你。可临到该交印刷厂了，我却还只字未动。拖拉了许久，不是因为设想着如何谋篇构局，而是压根都不知道该怎样下笔才好。越熟悉的人恐怕越不好写，写老爸，于我，就是这样一个难度，我被绊住了。

一

我和老爸在一起生活时间最长，在我生命的这三十年历程中，只在上大学的那几年和后来初入社会打拼不长的三四年间，我们分开着，其余时间都住在一起。很久以来，都想写写他，写他为人谦和的性格，写他涉猎广泛的兴趣，写他豁达的人生态度……这些渗透在他骨子里的品性对我来说太过熟悉，也许正是这样，习惯了的东西，突然间要写出来，觉得好难，总觉得再怎么描述也写不全面、总担心自己的笔触不能敏感地记录他的某些特质。
2006年国庆节前，老爸有了为自己出本诗文集子的想法，全家人支持。只一个假期的工夫，从把A4纸裁成两半到整理过去写下的诗文到构思一些新篇目，每天上午一两个小时的誊抄和再创作，转眼时间，一百多首诗文便厚厚地整齐地摆放在他卧室的案几上。
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2007年元旦来临，为清明要去老家祭奠爷爷奶奶，姑姑伯父几位长辈商量着各自写段与奶奶一起生活的回忆录。又只一周的工夫，5万字的《乌苏十年——和母亲共同生活的日子》便写就成功。速度之快，文字之仔细，感情之充沛，让看了的人都啧啧称叹。这背后一方面是老爸的写作激情在推动，另一方面是他努力的结果。老爸年逾60，可精力却很好，白天去报社上班，晚上看了喜欢的电视剧后悄悄关上自己房门便开始伏案写作，一写就是5万字，平均一天写近万字，还是往格纸里填字手写。让人佩服！
爱写、会写、写得快是一辈子喜欢舞文弄墨的老爸的一大特长，年轻时的才情一点没有因为年纪变大而减弱，这两年更是诗情常涌。外出旅游一趟回来，包里除了土特产纪念品外，小本本上定会有一堆小诗。船在漓江上行着，诗已在老爸的脑海中划过，信手写下的小诗文即刻变为同行者传抄的**，如此一来，他的每次旅游都会交到新朋友。让大家看到的不仅是个修养气质颇佳的老头，还是个喜欢舞弄些文墨的文人游伴。
爱写的优点不断被放大，诗文、书法这两年常常被老爸勤习、操练着，隔三岔五地跑趟潘家园古玩市场，抱回来的便是他那些散着墨香、装裱精美的书法作品。这些作品或是送了亲朋或者悬挂家中，也成为我们做儿女的一份可以挂出来的骄傲。
诗文渐渐越写越多，积攒下来已有数百首，或长或短，都是他对生活的点滴感悟。热爱生活的老爸勤奋地记录着内心对外物敏感的顿悟，这样的兴致不是一般人所能长期坚持的，他的诗多是律诗，平平仄仄、朗朗上口，对于我们这些古文功底欠佳的后辈来说，看了就是一嫉妒。他的书法作品，苍劲中带着柔性，像他的人；他的诗文，看似信手拈来，随意轻松，但其中感悟细腻，用心之切。
一辈子喜欢文字和文字打交道的老爸，却不曾出一本属于自己的诗文集，有些遗憾。在过去的许多年里，热爱写作的老爸曾经在钢板上用蜡纸刻写过几百万字的诗文，变成了一本本油印书，如《生活的足迹》、《灵山秀水》、《白梅之歌》、《绿草坪》等……农历丁亥年伊始，老爸多年的心愿就要实现，实为件喜事！
二

一直以来老爸在我眼中都是性情十分平和的，我们父女间的相处也一直是平静而温馨的。逆境中成长的他才华横溢、年少时也曾恣情肆意，对人对事都有着自己鲜明的态度和观点，但几十年生活的磨砺、中年丧妻、壮志未酬的坎坷命运让他渐渐不再快言快语，换来更多的是凝聚笔端的一些倾诉。
其实，这让我觉得不适应也有点不舒服，许是我的性格喜欢直言快语，希望自己说点什么，对方能很快有个参与或表态。但这两年，老爸，越发不爱说只爱写。有时我会埋怨他，本来很会说的他会告诉你：我说不好，说的没写的好。习惯了的我也渐渐理解：实际上老爸的思维一点没变慢，只是语言有时跟不上趟儿，或者有时干脆懒得搭理我。
时间真是个魔术大师，琢磨着人生的每个阶段，变化着每个人不同阶段的性情，生生把一个年少也曾轻狂的老爸一点点吞噬，换作现在的老成持重和慈眉善目。钱钟书先生曾说：“人生据说是一部大书。”眼前，老爸这本集子里的诗文大概就是他给自己这本人生大书留下的一些眉批。而我们，则是阅读这些眉批的读者，读读他的人生，也想想自己眼前和今后的路……
老爸是个很有胸襟的人。对名，对利，对人都保持着自己的距离。辛苦奉献大西北一辈子，三尺讲台一站就是二十六载，当老师 、搞宣传，做哪一行都尽心尽责；广交友 、重情义，孝敬老人疼爱子女，许多个本可拓展事业的机会也都因要照顾老小而被他自动放弃；为人厚道 ，淡泊金钱，宁可亏待自己也绝不委屈朋友，这样的人生信条几十年不变，树立着自己，感染着儿女。退休后离开了大西北，安居天津，本以为就此享受天伦之乐。然，老骥伏枥，壮志不已，一个偶然机会，又创业北京，在报社做起校对来。生活遂掀开新的篇章，节奏不紧不慢，张弛有度，性情越发平和。交友旅游、勤习书法，对人对事，宽宏大量，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爱运动，使得衣带渐宽，让我发愁。
2007，据说是个60年难得一遇的金猪年，现在就可以预测的是：我们这个小家要有好几件喜事，顶着新年来的头一件大喜事就是老爸几十年才情换来的这本诗文集终于要出版了！借着这样的自家喜气，借着农历新春的团圆祥和，只等金猪拱开大门，我家好事将一件连一件！
爸有俩女儿，闲时，小女儿捉刀代笔，寥寥数笔，序之凑趣。
2007年2月1日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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