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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歌， 66岁， 160cm， 天津 南开

发布于2009-04-15 22:03

**学定编，把在机关里五个没根没叶儿的，不受领导待见的、没有学历的女职工发放到学校不受待见的角落——托儿所，从此结束了托儿所雇佣临时工的历史。
该校地处郊区，附近没有国办托儿所、幼儿园，教职工的孩子只能在学校托儿所里呆到6岁，再去市区上小学。托儿所什么条件也没有，仅有的三间房间里除了孩子们午休的小床，小椅子，一张桌子，一张放孩子衣服的橱柜，还有几件摇着不响、捏着乱叫的破玩具，再就没什么了。
新任托儿所所长，小学教员出身，深知基础教育的重要性，有心将托儿所办好。她花费了几天的时间，认认真真清点了所里的所有家什，制定了托儿所发展规划，打了一份份购置教学用具和孩子娱乐设施器具的报告，可是报到了有关领导那里全部给“枪毙”了，临了，还甩出一句硬棒棒的话：“你们那——是托儿所·！”
所长没了辙，阿姨们更生气：“奥，我们真的是大伙说的倒霉蛋了啊？......得，不就是看孩子吗？我们嘛嘛不管，孩子不磕不碰就完！”
于是，托儿所三十个由一岁至五岁不等的孩子全部三三两两地关在木笼子一样的小床里，不到家长们接孩子时间绝不让下来。小的还好说，一个个坐在床里发呆，困了倒头变睡，不让阿姨们操一点心；大的可就不行了：摇床的、喊叫的、打架的、告状的，好不热闹！阿姨们一概不理，自管自地坐在那里打着手里的毛衣，实在不耐烦时，便大吼几声：“干嘛？闹什么闹？谁再闹给关厕所！找倒霉，是吗？有气正没处刹呢！”
渐渐，家长们大为不满，怨声载道，感叹托儿所甚至今不如夕......终于，他们果断地采取措施，实行战略转移，将孩子一个个地转到马路对面农村乡办的托儿所，两个月后，学校托儿所只剩下六个孩子！
这六个孩子倒也因祸得福，全部“下放”，可以在地上自由活动，生活开始有了规律，阿姨的气色也开始见缓。
这天十点正是孩子们吃水果的时间，孩子们拿着家里带来的食品津津有味地吃着。一名名叫超超的男孩，手捧着一斤来沉的大快西瓜狼吞虎咽地大口啃着，小脸被染成半个红，瓜汁顺着嘴角滴落下来，好不馋人！诱人的西瓜和吃相引来了一位不到两岁的、有着一张四方大脸的白胖小子。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吃瓜者，馋得想吃，又不敢伸手，急得两只小胖手在两肋上乱撮，嘴里不时地发出“恩—恩—”的声音，象鸽子叫；不一会，泪水开始在大眼睛里打着转儿，眉毛也变成了红色。
“胖子，又谗人家的西瓜了？“说话者是一位武姓阿姨。此人四十多岁，大块头，说话底气十足、嗓门大，微黑的肥脸上点缀着几棵麻子。
“过来，傻老爷们。”武姨一把将胖子拉到自己的怀里：“你是嘛嘛不会，就认吃，还会鸽子叫！”武姨粗着喉咙数落着，同时从自己的白大褂口袋里拉出一条手绢，胡乱地在胖小子那粘满蛋糕渣的嘴上狠命地揩了揩，由于用力过猛，险些把胖小子搡了个跟斗。胖子吓得哭得更加厉害了，嘴咧成一只大瓢。
终于，超超结束了“战斗”，白白的西瓜皮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红。“拿着吧，傻挨（耐）刀的！”武姨命令道。胖子走上前去，接过“西瓜”，双手捧着，亮晶晶的泪眼窃窃地挨着个儿瞅着阿姨们不敢吃，“去里屋吃去，傻缺德的！”胖小子没有反应，机灵的张姨赶紧将他推倒隔壁屋子里。
风波过去了，屋子里安静下来。
“哇——”忽然一声刺耳的嚎哭划破室内的平静。五双“探照灯”刷地扫向哭者。原来一位一岁多的男孩手里的巧克力被另一个三岁女孩枪走。这小女孩名字叫童童,脑袋很大,平平的一字眉毛很有特点. "童童!快把糖给弟弟,........再抢弟弟的糖,看我不把你小爪剁下来的!"武姨吼着。

童童赶紧将糖塞进小弟弟手中，扭过身来面对武姨吃吃地说：“童童错了，童童再也不抢弟弟的糖了。”“哎，这就对了，”武姨的脸顿时阴转晴，眼睛挤成了一条缝，笑着说：“我就爱（耐）童童，童童嘴好．过来，”说着，武姨将脚从鞋窠里伸出来送到童童面前，“闻闻，臭不臭？”童童凑上去抱着武姨的大脚闻了闻，然后后退着，笑着，喃喃地说：“臭，臭。”

“哈！哈！哈！”武姨前仰后合地大笑着，还拍着厚厚的巴掌，几乎看不见眼仁的眼里放射出快乐的光芒。其她阿姨也随着大笑起来。

这笑声穿过窗户，飞向校园，与正在教书育人，塑造灵魂的教授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是九一年我所工作的原学校发生的真事，影响很大．我试图以小小的托儿所发生的故事来揭示学校存在的问题和矛盾并引起读者深入思考．此篇处女作曾在中国作家杂志社举办的“思想道德和文化建设与文学创造研讨会”上获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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