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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孤鴻你是誰?， 76岁， 170cm， 湖南 衡阳

发布于2014-12-11 23:19

我同過去的妻，是一對怨偶，許多人都知道我們的淒美家事。
幾十年中，我們離婚鬧了幾十次，都是“女士優先”，又都是“未遂”，都沒離成。
然而，這一次不同以往。她在深圳、上海孩子們那裡住了半年，一回來就提出離婚，雙方協商停當便去辦理。沒想到會如此快捷，不過五分鐘就辦完了手續，頃刻之間，我們幾十年的婚姻關係灰飛煙滅。……
遙憶當年，在我桑梓之地的縣級市工作時，爲了調解我們的家庭糾紛，至愛親朋反反復複地做工作不算，就是連法院院長、組織部長、市委副書記，甚至市委書記，也都很關心，先後出面找談話，做我們的工作，苦口婆心地勸和。
在很長的時間中，我的心理甚至處於一種完全麻木的狀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很有很有面子，還是早已顔面掃地，早已沒有了一點面子？
作為七尺男子，我真是委屈得要死，窩囊得要死，簡直抬不起頭來。我不說自己是“人中之龍”，但至少不是弱智吧，站在人堆裡不會被淹沒吧，怎麼就給弄得俯仰由人不由我，好像我根本就配不上人家似的呢？
離婚前的妻，曾經是一個很不錯的人。她，重點大學的本科畢業生，為人豪爽仗義，對我的父母雙親很好，對我的一幫農村親戚也挺不錯，只是有一樣不好，個性太強，太任性，太過情緒化。這麼說吧，只要她高興起來，腦袋可以給你當板凳，反過來，要是把她惹惱了，那就會晴天霹靂，立馬叫你下地獄！讓人最不能忍受的是她十年前迷上了麻將，迷失在賭場，根本不把“家”當做一回事了。……
離婚之後，我如釋重負，真是有一種“解放”、“重生”的感覺。她一開始也表現得十分輕鬆，打電話告訴別人，說自己“解脫”了，可沒多久就後悔了，又提出要“復婚”，只是這一回再沒法實行“女士優先”了！
不是說“覆水難收”嗎？這話很傷人，咱不說，但我早已心如死灰而又心如鐵石，則是不可改變的事實。過去的一再忍讓都是因為兩個孩子，害怕家庭解體，他們很可能受到“後娘後爹”的虐待，不能健康成长。現在，他們早已從名牌大學學成自立，我便再無牽掛。好不容易掙扎出來，幹什麼還要退回去“吃二遍苦，受二茬罪”呢？殊不知，哀莫大於心死，悲莫痛於傷心啊！再說，既有今天，何必當初？既有當初，又何必今天吶？
有人說，婚姻就像是一座“圍城”，城外的人都想殺進去，而城內的人則又都想衝出來。乍看上去，這個比喻很生動，很形象，也很經典，但其實卻是似是而非的。
姑且不論“城外的人”是不是都想進城，僅就“城內”而言，並不是所有“城內的人”都想“衝出圍城”，則是事實。想“出城的”，只是一小部份在城裡過得很痛苦，過得不滿足，或者根本過不下去的人，大多數人是不想“出城”的。
試想一想，在“圍城”里過得舒舒服服，卿卿我我地被“圍”得溫柔而又甜蜜的人們，幹嘛要“出城”呢？傻呀？
現如今的我，“圍城”沒了，置身“城外”，或煢煢孑立，或踽踽獨行，前路漫漫，而又垂垂老矣，慘是夠慘的了，可心中還是有夢的。
雖然成了“城外人”，內心里卻並不想永遠都做“城外人”。
我夢想在自己的正前方，什麼時候能夠出現一座溫柔的“圍城”，重新把自己“圍”起來。
當然，這樣的“圍城”不必有，也不必無，也許就在不遠的“燈火闌珊處”，也許只是“海市蜃樓”，永遠可望而不可及。
我很淡定：“危邦不入，亂邦不居”，這是原則；寧缺毋濫，這是底線。要是好的“圍城”不可得，那就心安理得地做個“城外人”，優哉游哉，聊以卒余之歲月。
如果到了那一天，盼望的“圍城”最終沒有出現，而自己的人生路已經完結，命中註定我要齎志而沒，也無怨無悔。
想必，由於心中有夢，這樣“無言的結局”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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